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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店有浴袍,迫不得已,苏菏穿在了身上,心里膈应,总觉得脏。 苏菏把头发吹干后觉得好累,经历一场生死,她过于紧张,精神有点过敏,觉得身体沉沉的,她想睡一会。 陈少壬打了一通电话的时间,回过头发现床上的被窝鼓起小山丘,苏菏已经睡着了。 他叫来客房服务,让人把衣服拿去洗了烘干再送回来。 “先生,内衣一起带去洗吗?”服务员是个年轻女人。 陈少壬不懂,“有什么问题?” 服务员微笑着:“女人的贴身衣物建议手洗,安全卫生些。” 陈少壬皱眉不语。 服务员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,低头把衣服收好,走到门口被喊住。 “留下吧,贴身衣物。” 洗衣服加烘干用时一个多小时,酒店贴心把衣服熨好才送回客房,还送来女士一次性内裤。 陈少壬换上衣服,看了眼床上的女人,她睡得可真沉。 睡吧,他要去找人算账。 山庄的摄像头多数在室内,室外也有,但拍不到河边。 进出口处摄像头有拍到一个个头高大壮实的人,戴了黑帽,口罩,看不清五官。 陈少壬把这起事件画了箭头指向杨箐钰,除了她还有谁和苏菏有仇? 陈少壬给王靖杨打了电话问杨箐钰的动态行程,王靖杨说现在没和她有联系,杨箐钰攀上了个金主,对方疼她,捧着她。 他刚挂电话,背后有人说话,对他说的。 “我知道是谁干的。” 陈少壬转身,见单斌倚着门,扬着眉冲他笑,是见到多年不见的好友会有的表情。 只是,他们不是好友,是患者和医生的关系,曾经的。 “单斌?”陈少壬惊讶在这遇见他。 “苏菏呢?”单斌问,“她是我带进来的,说好了给她介绍两个客户,她人呢?” 苏菏落水那瞬间,单斌恰好完成手上工作出来找她,没想到有人快一步跳下水救了她,更没想到这个人是陈少壬。 陈少壬更惊讶从单斌口中听到苏菏的名字,他们认识。 “她人在房间睡觉。” 多暧昧的一句话,在单斌听来,不是那么回事。 “精神好吗?”单斌问:“体温正常吗?” 陈少壬一愣,立即抬脚朝酒店走去,单斌紧跟一起回到客房。 陈少壬摸了摸她额头,他没有经验,摸不出什么。 单斌看他一眼,上前两步伸手去摸了下,说:“有点发烧,我建议送医院。普通发烧不打紧,就怕吸入性肺炎。” “我把车开酒店门口,你把人带下来。”单斌交代了句快步离开。 苏菏在睡意朦胧中睁开眼睛,那时陈少壬正给她穿内裤,见她醒来真是太好了,给人穿衣服比脱衣服还难。 “能自己穿衣服?你发烧了,带你去医院看看。” 苏菏捂着胸,咳了两声,“发烧了?我不想去医院。” 陈少壬少有哄人的时候,把衣服放她面前,语气异常柔和,“单斌说,怕是吸入性肺炎,我们就去医院看看,好不好?” 单斌? 苏菏想到她还没见着两个大客户呢,倒是去了鬼门关走了一遭。 苏菏使了全身力气把衣服穿上,离开了被窝觉得冷,双腿发抖。 陈少壬把自己的外套裹她身上,搂着她下楼。 她依偎他身上,他搀着虚弱的她,两人都没发现,此刻他们多么的亲昵,在别人眼里是他们是平平无奇的一对情侣。 “还冷吗?”他数不上今天有多少反常,反常到温柔了起来。 苏菏不止是冷,全身软弱无力,就差攀他身上取暖了。 “冷……” 陈少壬跟前台要了杯不太烫,能入喉的热水,放她手上,半哄着说:“喝了。” 喝了热水舒服了会,继续发冷,单斌说这是体温上升表现。 到了医院一量体温,已经39.3,还在爬升的趋势。 拍了胸部ct,医生说轻微的吸入性肺炎,山庄的水还算干净,住院正规治疗观察几天看看。 苏菏就这么住进了医院,这是她第一次住院。 她说:“我手机掉河里了。” 半个小时后,陈少壬给了她一个新手机。 苏菏唯独把何佳的电话号码背的滚瓜烂熟,手机刚到手,她拨通了何佳的电话。 “妈妈……”她的声音有点哽咽。 陈少壬抬头走出病房阖上门,把空间就给她。 何佳以为是骚扰电话,刚开始没肯接,苏菏拨了叁次,她才接起来,听到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声音。 何佳问:“怎么换号码了?换了号码微信还是之前那个不?” “嗯,还是之前那个。” “那就好,有什么事吗?怎么突然打电话?” “没什么事,就想给你打个电话。”想听听你的声音。 “没什么事就挂了啊,我在打麻将呢。” “……好。” “嘟嘟嘟……” 苏菏仰起头,看着袋子里的液体一滴一滴掉下,凉凉的注入她的身体,再从她眼里跑了出来,变得热乎的泪水。 陈少壬再回病房时,苏菏把被子蒙到头上,只露出被针扎着的左手。 他想起单斌临走前单独跟他说的话,不会游泳的人初次溺水可能会患上精神上的疾病,需要多陪陪她。 陈少壬伸手拉了拉被子,被窝里的人紧紧拽住不让拉。 他松开了手,对她说:“叫你朋友过来陪陪你,没有的话我去把林杏杏带来。” 苏菏想起了张曼珺,落水前她们约好了今晚见面。 陈少壬说有事要处理,便离开了。 在楼下碰到还没走的单斌,显然,他在等陈少壬。 “我送你。”单斌说:“有话问你。” 陈少壬脚步没停,没看他一眼。“你现在不是医生,无需过问太多。” 他们能聊的也就陈少壬那点事。 “以朋友的身份聊会天,行不?” “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。” 陈少壬不想和他聊,全世界只有单斌对他的病,知根知底,在单斌面前,他觉得自己始终是病人。 “有,苏菏。”单斌拍了下他肩膀,“你没开车来,上我的车,我带你去。” 单斌也知道他要去哪。 陈少壬犹豫了会,脚步一转,上了他的车。 “这些年,床事如何?”单斌单枪直入,直杀正题。 陈少壬递给他一支烟,他说戒了,没接。 “就那样。” 单斌明白就那样是哪样,“苏菏有把柄在你手上?怎么受得了你这样……。” 陈少壬呷了口烟,回了句:“用过润滑剂。” 单斌笑了声,摇了摇头,可以,还算有点进步。 “你记得吗?你一直用这种方式对同一个女人,会造成什么后果吗?”单斌曾经告诉过他。 陈少壬想起来了。 性恐惧症,症状严重者排斥性生活,出现焦虑,狂躁,抑郁等情绪上的波动。 “陈少壬,我最后提醒你一句,恨是一种情感,谁都会有,苏菏也会。你不想苏菏恨你,你就放手别跟她纠缠下去。恨不恨只是一念之间,苏菏可能不会选择恨,但肯定不会爱。人家多好一个女孩啊,不是给你这样糟蹋的。” 陈少壬沉默着,他手里的烟一点点燃烬,他怔怔出神很久,直到车子停在一栋公寓楼前,他打开车门准备离去。 他不要再和单斌交谈,单斌看他的眼神,一成不变,是可怜他。 他不要任何人可怜他。 车门关上之前,单斌问了句:“打算怎么处理那小子?” “以牙还牙,双倍奉还。” —— 作者:晚上再更一章,争取这周吃到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