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9章 终醒悟

听他这么说白望舒知道这事情不是不可逆转的，只要能打开儿子的心结，一切就都皆大欢喜了。
  “那然儿，你老实回答，火儿在你身边陪了你三年，你不喜欢她，总是想尽办法要她离开，那她现在要主动离开了，你……高兴吗？”
  “不高兴，我一点都不高兴。”白萧然回答得干脆。
  “那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呢？”
  “我很苦恼，我不想让她离开，一想到她会离开我的心就堵得喘不过气。”
  “那这又是为什么呢？既然不喜欢她，又为什么不想让她离开呢？”
  “我……人皆有情，即便不是爱情，我们朝夕相处了三年，她这一走我不舍也是人之常理吧。”白萧然依旧在自我安慰。
  “狡辩，那我再问你，你有没有找不到火儿的时候？”
  “有，有时她贪玩跑出去，天都快黑了还不回来。”
  “那你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呢？”
  “我会很担心很着急，怕她出事，等她平安回来后我却控制不住把她一顿臭骂，然后生气不理她。”
  “嗯……她很喜欢黏着你，吃饭睡觉都不分开，几天前她来这里让你娘教她厨艺，两天没回去，你又是什么感觉呢？”白望舒循循善诱。
  白萧然回想片刻，认真答道：“很糟糕的感觉，吃饭就我一个人，没有她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烦我，也没人拼命给我夹菜，我感到很孤独。晚上她总是调皮地喜欢抱着我睡，我明明很烦，但那两晚嗅不到她的味道我却总感觉少了什么，甚至因此觉都没睡好。”
  白望舒喟叹，“傻孩子，你这是潜意识里已经把她当作你的伴侣了啊！”
  “什么？可是这不是因为我是习惯了她的陪伴才会这样的吗？”白萧然不明所以。
  白望舒耐心解释，“傻孩子，习惯是一种依靠，只要她在身边就好，你不会刻意去想她，也不会太在意她，她所做的一切你都会认为是理所当然；而喜欢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，你脑中会不自觉浮现她的身影，会在乎她关心她，会为她着想。你扪心自问，你对火儿是习惯还是喜欢？”
  白萧然若有所思，皱紧眉头喃喃诉说，“我……她不在我会很担心她，有时上朝我会想她有没有起床？有没有吃饭？今天又跑去哪玩了？她不高兴我也会跟着心情不好，看着她笑我心里也忍不住跟着明朗。有人欺负她我会恨不得将那人杀了，她说要走……我的心好疼好疼。”
  “儿子，你有没有发现，你对火儿的习惯……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演化成了喜欢？甚至是爱？”
  白萧然看向他，声音有些颤抖，“爱？我……爱火儿？”
  “你回味一下，方才你口中吐出的那些发自内心的话，你对她的那种感觉，究竟是不是情爱？”
  白萧然呆呆地睁大眼睛，心中翻江倒海。
  “如果你对她仅仅是习惯的话，那她离开后你也会快速习惯没有她；而如果是爱的话……她离开后你会心痛，会生不如死。若你还不能认清自己的心的话就让她走吧，看看你彻底失去她后会是怎样一种状态。”
  白萧然摇着头，面容染上恐慌，“我不敢想，我不敢想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她，我只知道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心痛到想死。”
  “唉，儿子，心都能为她痛到想死，你都这样了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她吗？”
  “我……”白萧然突然哽咽，眼眶迅速泛红，一颗泪珠自他俊美的面容滑落。
  白望舒心疼地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痕，接着劝说，“男儿有泪不轻弹，男人如果为一个女人落泪的话，要么那女子是他至亲，要么……那女子是他至爱。然儿，你懂了吗？”
  “懂，懂了，爹，我爱火儿，我爱……”他欲言又止再度凝噎，泪水淌得欢畅，狂喜却又撕心裂肺。
  “脑中想的是执念，该弃则弃，心中所思才是根本。儿子，莫要想着什么火儿不是你喜欢的类型，真正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在乎她是什么性格类型呢？爱是一种感觉啊，是没有固定条件的，正是因为你太执着于所谓不是你喜欢的类型，你给爱定下了条件，固执地认为不满足你所谓“爱的条件”就不算是爱，所以才让你如此纠结痛苦。抛下你的条件你的要求，跟着你的心走吧，你的心分明早已装进了火儿。”
  他这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，让白萧然恍然大悟，心痛得如同被钢刀在剜，七尺男儿禁不住泪流满面，“爹，我错了，我……懂了，我终于明白了，我爱火儿，我爱火儿。”
  白望舒深出一口气，欣慰道：“懂了就好，快去吧，去找火儿，好好跟她道歉，对她表白，把她娶进我们家，我和你娘为你们大办婚事。”
  “好，我知道了，我现在就去找她，爹，谢谢你，谢谢你。”白萧然激动地站起身连连道谢。
  白望舒也站起身，拍拍他的肩膀叮嘱，“傻孩子，我是你爹，跟自己亲爹有什么可道谢的？快去找火儿吧，无论如何也要求得她的原谅，我和你娘等着你的好消息。”
  “嗯，我这就去，谢谢爹。”白萧然又道了声谢，转身朝门口飞奔而去。
  将军府和王府之间的路程本不太远，但这段路程与他而言却漫长无比。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，发了疯地奔跑，恨不得长出翅膀火速飞到火儿身边。
  到了，终于到了，眼看着王府就在不远处，府门前的情景却让他忍不住心中一紧。
  只见白幼清孤身一人在坐在府门口，抱着双膝哭得满脸通红。
  “幼清！”他跑过去大喊，心中满是不好的预感。
  白幼清听到声音扭头朝他看去，哭得更加悲痛。
  白萧然紧张地上前询问，“幼清你怎么了？你哭什么？火儿呢？”
  白幼清扬起胳膊用力捶打他，伤心不已地抱怨，“你个混蛋，你为什么现在才来？你去哪儿了？火儿走了，我没能留住她，她走了，她再也不会回来了，呜呜，都怪你，都怪你！”
  “什么？！”白萧然睁大眼睛脸色惨白，这一刻他感觉血液都要逆流回了心脏。
  白幼清还在气愤埋怨，“白萧然你个渣男，是你赶走了火儿，火儿再也不会回来了，都是你不懂得珍惜，都怪你都怪你！”
  “我……我去追她，我会把她找回来，我不能没有她……”白萧然胆颤心惊地扔下一句，飞快跑进府内，不一会儿就骑着火红的赤狼大马飞跃而出。
  或许是两人的缘分还没到吧，阴差阳错的，白萧然在一条岔路口处走错了路，以至于没能及时追上上官火儿，直至五天之后……
  火儿，火儿……他追了一路念了一路，只短短五天的时间他已憔悴得不成样子。
  五日未敢眠，五日未敢停下用餐，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才会勉强在马背上啃上几口干硬的馒头。他不敢怠慢，他必须马上追到火儿，不然待她回到岛上就一切都来不及了。梨落岛没人能找得到，她会永远消失在世间。
  “驾！”他拼命夹着马腹往前赶，要不是心中的执念过深，恐怕身体早已支撑不住掉下马背了。
  正飞驰着，他突然听到右前方不远处有打斗的声音。兵器的碰撞声；长鞭的破空声；男人粗犷的喊杀声；好像还隐约夹杂着女子的低喝声。
  他知道这个时候没时间多管闲事，但还是鬼使神差地往声音的来源处看了一眼。
  这一眼看去差点让他魂飞魄散。只见右前方是一大片空旷的草地，十余个身形精壮的杀手正手持长剑围攻中间的红衣女子。
  女子挥舞着长鞭拼命抵挡着攻击，但对付十余个人的杀手仍是有些吃力。苍白的脸上汗珠微渗，制敌的动作越来越吃力，很明显已经处在了下风。
  “火儿！”白萧然惊恐地大喊，没错，那女子正是上官火儿。
  不等胯下马儿停下他就迫不及待地跃下马匹，使出上乘轻功腾飞而去，二话不说加入了战斗。
  “敢伤我的火儿！”他带着滔天的怒意，两脚踢去如旋风般凌厉，一个杀手被他踢中胸口当场吐血而亡。
  白萧然将他手中的剑踢飞接到手里，刺砍一气呵成，又迅又猛，不肖一会儿就又解决掉了两个杀手。
  “火儿。”他杀到火儿身边，使出挥身解数保护她。
  上官火儿诧异地看他一眼，没说什么，面无表情地继续杀敌。
  “你们是什么人？为什么要杀火儿？”白萧然边跟他们打斗边怒问。
  一个杀手躲过他刺来的长剑，吃力回答：“我们跟她没仇，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。”
  “拿人钱财？拿何人的钱财？谁让你们来杀火儿的？”白萧然火冒三丈地问。
  “这个不方便泄露，我只能告诉你，这个女人值一千两，杀了他我们弟兄能快活好一阵。”杀手边答边扬刀朝他劈去，却被他灵活避开。
  一千两？！白萧然似乎想到了什么，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，难道……难道是她？